白宮提案可能摧毀全球依賴的氣候模型


潛在的資金削減對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NOAA)及其研究夥伴的威脅,不僅對氣候研究造成不可逆的傷害,還威脅到美國的安全、競爭力和國家安全。

過去兩個月,特朗普政府已採取措施消除針對氣候變遷的規範,撤回氣候計畫的資金,並取消用於評估氣候變化如何影響美國社會及經濟的方法。現在,它正在直接破壞氣候變化的科學和研究,這樣的做法對一些國內最傑出的科學家警告將會帶來危險後果。

對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的削減提案,目標是與美國政府的57年夥伴關係,該夥伴關係與普林斯頓大學合作,生產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氣候模型和預測系統。NOAA的工作深入美國經濟的核心——企業利用它來導航風險並尋找機會——並為美國的國防和地緣政治規劃提供基礎。位於普林斯頓的地球物理流體動力學實驗室的潛在關閉,與其他NOAA運營的可能削減相結合,威脅對全球氣候變化的理解和對地球的長期情境的影響,以及對國家的安全、競爭力和國家安全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這些NOAA的削減在本月早些時候的一份來自管理與預算辦公室的泄露備忘錄中指出,該備忘錄詳細說明了商務部的重大削減,該部門包含這個科學機構。這份備忘錄之前已被報導,但這些削減對國家準確解釋地球天氣的動態變化和預測長期暖化情景的能力的全面影響尚未說明。

根據該文件,NOAA的總資金將被削減27%,消除“與總統的議程及美國人民表達的意願不一致的部門功能”,幾乎包括所有與氣候變化研究有關的項目。提案將會分拆並大幅削減該機構各個項目,削減從海洋研究到沿海管理的所有內容,同時將NOAA的一個強大的衛星計畫轉移出該機構,並將另一個衛星計畫以商業方式招標。但其最重要的目標是海洋與大氣研究辦公室——全球氣候科學、數據收集和建模的神經中心,包括地球物理流體動力學實驗室——將會被削減74%。該備忘錄指出:“在這一資金水平下,OAR將作為一個獨立辦公室被消除。”

OAR的總失去及其位於普林斯頓的明珠,代表了氣候準備的倒退,專家警告說,這一倒退國家可能永遠無法恢復。

“如果我們不了解發生了什麼以及為什麼會發生,那麼您無法適應,無法具備抵禦能力。您只會遭受痛苦,”NOAA科學顧問委員會的一名成員唐·韋布爾斯告訴《ProPublica》。 “我們將看到對基礎設施的巨大影響以及美國的生命損失。”

還有其他國家的氣候模型,但它們似乎也面臨著失去資金的危險。國家科學基金會支持國家氣候研究中心,但該基金會於4月18日宣布凍結所有研究補助金。美國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的戈達德太空研究所擁有一個模型,但該研究所可能面臨高達47%的削減。而能源部,擁有第四個氣候建模系統,也面臨著預算壓力。

沒有這些模型以及所有的傳感器網絡和支持NOAA研究計畫的支持,“我們將回到1950年代所擁有的技術和能力水平,”克雷格·麥克林說,他是NOAA的40年老將,直到2022年還是該機構的首席研究管理者和代理首席科學家。“我們將無法擁有來自人員或數據的工具。”

無論是商務部還是NOAA都未對電子郵件問題清單作出回應,包括這些機構是否在4月12日的截止日期之前對OMB的提案提出上訴,或者NOAA是否已制定計劃來實施這些變更,而該計劃的截止日期為4月24日。OMB也未對請求進行回應。

普林斯頓大學和NOAA共同在幾代人中建立了美國在天氣和氣候科學的全球優勢。二戰後,美國將其科學優越性和早期計算能力重點放在理解天氣和地球的運作上。地球物理流體動力學實驗室成立於1955年,並於1968年搬到普林斯頓。在NOAA的管理下,該實驗室推進了早期的預報,利用海洋和空中的傳感器。它發展了流體和氣體之間相互作用的理論,並開始了解海洋和大氣如何推動天氣——今天被稱為氣候科學的領域。

GFDL的模型,包括第一個颶風模型,成為短期天氣展望和長期預測或氣候預測的基礎,這兩者很快成為同一件事情。這些模型現在構成了NOAA其他部門許多預測的基本建模架構,包括來自國家氣象局的預測。GFDL訓練了許多世界上最優秀的氣候科學家,他們在日本、英國和德國領導著最具聲望的研究,而在2021年,其員工中的一位獲得了物理學諾貝爾獎。美國機構定期進行模型競賽,最後一次比賽中,GFDL的模型名列前茅。該實驗室是“目前最好的地方,”麥克林說。“它真的是一個令人驚訝的卓越之地。它是珍寶,它是珍貴的。”

目前,GFDL與普林斯頓的研究人員合作,製作了一系列模型,這些模型在它們的過去預測與實際事件的比對中已證明極為準確。GFDL模型成為NOAA颶風天氣研究預測模型的基礎,幾乎完全預測了2017年哈維颶風期間休斯頓附近的極端和前所未有的降雨量——該模型預測了45英寸的降雨,最終總量為48英寸。GFDL模型正在努力納入曾經難以捉摸的因素,例如從融化的永凍土中釋放的大規模甲烷排放,並越來越了解變化的洋流和升高的海洋溫度在推動哈維和海倫等颶風的快速風暴增強中所扮演的角色。每年5月,該實驗室會向國家颶風中心提供更新的模型,該中心利用該模型生成下一季風暴的年度預測。

目前尚不清楚GFDL的潛在損失及其支持其的數據庫和傳感器會意味著什麼。資金削減可能僅僅使該實驗室的員工受到削弱,並阻止模型的進步,或者其運營可能會完全關閉,責任也許會轉移到另一個機構的模型上。但麥克林和其他人指出,即使美國氣候預測能力的退化也對美國經濟、國家安全以及該國在全球的影響力構成重大風險。

這就是為什麼Lutnick在1月的確認聽證會上被參議員瑪麗亞·坎特韋爾問到是否相信保留NOAA及其核心科學職責時,明確表示他“絕對沒有興趣分拆它。那不是我的日程。”當他在30分鐘後再次被參議員布賴恩·夏茨問到他是否同意2025計畫的目標,即NOAA“應該被拆解,並消除許多職能”,Lutnick再次明確表示:“不。”

然而,在NOAA預算文件洩露,GFDL的威脅變得明朗之後,Lutnick的辦公室針對更多的氣候相關計劃進行了針對性攻擊,宣布停止對普林斯頓另一個但相關計劃的400萬美元補助金,包括其地球系統建模合作研究所,這是一項與GFDL合作的研究工作,為該實驗室提供了一些核心人員和研究。 “這一合作協議促進了誇大和不切實際的氣候威脅,有助於促成一種被稱為氣候焦慮的現象,”他的辦公室在商務部的4月8日新聞稿中寫道。“它對令人震驚的氣候情景的關注助長了恐懼,而不是理性、平衡的討論。”

普林斯頓大學未對電子郵件問題作出回應。

世界上最大的氣候預測工具的潛在損失對長期安全和保安還有其他影響。NOAA的氣候建模系統——與國家科學基金會、NASA和其他地方的其他國家氣候模型相結合——幫助國防部運行其操作,並預測和準備新出現的威脅。

如果沒有這些信息,以前的國務院分析師、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內環境和自然資源主任Rod Schoonover警告說,美國將放棄其在預測各類安全問題的優勢,包括對自身設施和操作的威脅,以及可能導致全球不穩定和衝突的連鎖性電力故障或極端熱浪和突發的食品價格飆升。“這是我們情報能力的基礎性退化,”Schoonover說,他是生態未來集團的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如果美國無法依賴自己首屈一指的、‘本土的’氣候預測來制定戰略和操作決策,那麼就存在著一種深刻的改變和加強的威脅。”

“為什麼任何美國政府會選擇放棄這一重要的戰略優勢?”
(内文照片来自GOOG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