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意圖剷除美國能源未來的保障機構


這篇報導最初由

Canary Media發表,是作為Climate Desk合作的一部分。

清潔能源示範辦公室本應是幫助美國在清潔能源和製造業上領先的發射平台。如今,它卻淪為一個空殼。

隨著特朗普政府削減支出,並解雇聯邦政府的員工,美國能源部成為受影響最嚴重的機構之一—而且似乎沒有其他部門像OCED一樣受到如此明確的針對。

這對於成立四年的該辦公室來說是一個戲劇性的逆轉。在拜登政府期間,國會為其撥款近270億美元,以嘗試擴大能夠減緩工業設施和發電廠溫室氣體排放的前沿技術。然而,特朗普官員在近幾個月中逐步削弱該辦公室,取消了從低碳化學製造到農村能源韌性等各種項目原本已發出的數十億美元獎勵,同時還解雇了超過四分之三的員工。

白宮所要求的下個財政年度的OCED預算最能總結當前的情況:$0。

專家和內部人士警告說,OCED及更廣泛的能源部的動盪正侵蝕私營部門對聯邦政府及其推動能源創新的能力的信任。

“政府創造了一種冷卻效應,讓未來的早期技術開發者不願意與能源部合作,”能源金融中心的高級副研究員Advait Arun說。

最終,這將抑制對特朗普政府不喜歡的清潔能源部門的投資,但也會抑制它所推崇的部門,如先進核能和地熱能。曾經的OCED員工和承包商表示,這種干擾對美國推出下一代能源技術和行業的努力造成了重大挫折。

“我們正在自我消除作為清潔能源領導者的地位,特別是在工業複合體領域。”有人說。

國會於2021年12月創立OCED,以幫助在商業規模上部署首個項目。其目的是讓政府承擔一些風險,並提供早期資本,幫助公司跨過那個潛伏在有前景的研究試點與能夠真正改變去碳化的現實操作之間的死亡谷。

2021年的兩黨基礎設施法案為OCED提供了約210億美元,五年內擴大小型模塊反應爐和長期能源儲存等新興技術,還推進了生產氫燃料和捕集二氧化碳的雄心勃勃的“樞紐”。在2022年,國會通過《通貨膨脹減少法》再給OCED提供了58億美元,以幫助去碳化美國鋼鐵、水泥和化學品等材料的生產。

“這些項目大多都是一個雞和蛋的情況,私營部門不想進來投資,因為還沒有證明,”雙黨政策中心能源項目的高級政策分析師Zahava Urecki說。

“但我們需要這項技術經過這個(示範)過程,才能確保它變得可信,最終我們才能在社會中實現,”她補充道。“而這正是聯邦政府發揮關鍵作用的地方。”

在三年的時間裡,該辦公室選擇了116個項目,涵蓋42個州,獲得了超過250億美元的聯邦資金。對於大多數獎勵,參與的公司需要至少自負擔50%的總成本—這意味著該辦公室預期其投資組合將促使近650億美元的私人投資,此外還能創造數十萬個工作機會。

其中最大的受益者是七個地區氫樞紐和兩個主要的直接空氣捕獲計劃,這些計劃將直接從天空中去除二氧化碳。這些選擇並不總是受到廣泛讚賞,批評者擔心,氫和碳捕獲計劃實際上會對氣候造成更大的傷害,因為它們支持了涉及化石燃料公司的未經證實且耗能巨大的項目。

但是,其他OCED的選擇則贏得了更多的公眾讚譽—並支持特朗普所標示為優先考慮的行業。在2024年,該辦公室選擇了Cleveland-Cliffs,獲得最多5億美元的獎勵,以開始在俄亥俄州米德敦降低碳鋼的生產。另一家製造商Century Aluminum則獲得最多5億美元的支持,以幫助其在數十年內建造全國第一座新的鋁冶煉廠,這座工廠將由無碳電力供電。

國會民主黨人指責能源部的取消程序是一個“隨意的、無組織的、政治驅動的”過程。

前OCED員工表示,他們試圖對進入特朗普政府的辦公室進行介紹,並解釋他們如何能支持總統所提出的“推動美國能源主導地位”和“推動創新”的目標。

然而,特朗普在1月20日上任後“很快就明白,這根本不重要,”一位前員工表示。

很快就可以看出,特朗普實際上會採納右翼政策平台Project 2025,儘管在競選活動中試圖與其拉開距離。該藍圖—概述了消除聯邦支出的方式—呼籲消除“所有能源示範項目,包括OCED的項目”,以避免“扭曲市場和破壞能源的可靠性”。

對於一名工作人員來說,“在第一天,一切就開始崩潰”,當時白宮發佈了一項行政命令,停止聯邦政府在“多樣性、公平性和包容性”方面的工作—這項措施影響了OCED的贈款接受者。在前總統喬·拜登任內,該辦公室要求參與者制定社區利益計劃,以確保納稅人的數十億美元能用於包括鄰居在內的計劃並支持當地經濟。在特朗普政府下,這一策略則成為了一個負擔。

隨著聯邦資金凍結和裁員的風潮席捲而來,對所有持有或曾持有政府合同的外部公司造成了混亂。今年1月,白宮向聯邦雇員提出了一項“延期辭職的提議”,允許人們辭職並在9月30日的財政年度結束之前以帶薪休假形式離開。

起初,幾乎沒有OCED的員工接受這一提議。然而,在幾個月的混亂後,約77%的OCED員工在白宮再次提出此提議後簽署了該提議。有消息人士表示,這一比例如今可能甚至更高。在能源部,約3200名員工選擇離開,該機構的員工總數約為17000人。

“不過在短短幾個月後,OCED內部的人才開始意識到,影響項目的首先是人事變動,而不是計劃的削減。”一位前員工說。

5月15日,正值人員流失的約一個月後,能源部長克里斯·賴特表示,能源部將開始對聯邦贈款進行審查,以“確定納稅人的浪費”。

該機構開始要求提供179項獎勵的額外資訊,總額超過150億美元,專注於大型商業項目。賴特聲稱這些獎勵是在拜登政府的最後幾天“匆忙發放的”,需要進一步審查,以確保單個項目“財務穩健且經濟可行”。

截至3月31日,OCED的獎勵組合中實際支付給項目的金額不到3%,部分原因是更大的獎勵旨在在長期開發時間內分期發放,根據由在奧巴馬政府擔任能源部長的厄尼斯特·莫尼茲領導的EFIF基金會提供的非黨派組織。

被訪問的項目開發人員聲稱,與賴特的說法相反,OCED的“盡職調查比私營部門投資者會進行的要嚴格得多”,而且,與其經歷這一繁瑣的流程,“更快的決策將更好地與開發者的時間表相符”,該基金會在6月的報告中表示。

賴特並未拖延開始終止項目。在5月底,他宣布終止OCED頒發的24項獎勵,總額超過37億美元,包括碳捕獲和封存的資金以及該辦公室的工業示範計劃,旨在減少鐵、鋼、玻璃和化學製品的排放。

“這些清潔能源項目是由兩黨大多數通過法律的,代表了國會的意願,”新墨西哥州的民主黨參議員馬丁·海因里希在最近對Canary Media的聲明中表示。海因里希和其他國會民主黨人在9月9日向賴特發出信函,指責能源部進行一個“隨意、無組織且政治驅動”的取消過程。

這個月初,更多的資金削減到來,當能源部表示將削減321項獎勵,幾乎完全針對投票給2024年總統選舉的民主黨提名候選人的州。削減名單中的電子表格列出了五個OCED項目,總計近25億美元,包括計劃在太平洋西北部和加州建造的兩個主要氫項目。10月份的名單也重複了五個OCED支持的舉措,這些舉措最早出現在5月的公告中。

項目開發人員表示,他們正在對獎勵終止進行上訴,並與能源部進行持續談判。但目前尚不清楚該辦公室還有多少能力來主導這些討論。

賴特在10月3日的採訪中表示,將會有更多的取消,而在上週早些時候,有關潛在削減碳減排項目、氫樞紐及其他OCED項目的傳言不斷出現。這份名單的性質尚不明朗,但如果它被證明是即將來臨的削減的信號,那麼將取消OCED的獎勵將達61億美元。

尚未被削減或出現在任何潛在打擊名單中的項目包括先進核能和關鍵礦產。此外,該能源機構表示,它已經開始利用OCED的權限為特朗普首選的能源來源—燃煤發電廠—提供一些新的贈款。如果該辦公室關閉,這些獎勵將可能由能源部內的其他部門管理。

艾利克斯·基澤,一名EFI的高級政策顧問指出,削減OCED不會終止美國去碳化重工業的努力。

就水泥和鋼鐵而言,對低碳材料的需求正在美國和全球市場中增長,因為科技巨頭希望建設更少碳密集的數據中心,並且各州政府以及歐洲和中國的監管機構正致力於遏制工業污染。不過,失去這些贈款,以及能源部的背書,無疑會使公司為商業規模項目籌集私資的難度和成本增加。基澤表示,削弱能源部作為真實世界經驗的收集者和發布者的角色,可能會進一步減緩進展。

“在不同能源領域的突破潛力是如此之巨大,”他談到了OCED的工作,並指出“來自納稅人的相對小額投資,從長遠來看,可能會為納稅人帶來巨大的收益,”交付更清潔、更可靠的能源。“誰會拒絕?”
(内文照片来自GOOG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