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精神健康計畫:削減、監禁、消失


當總統唐納德·特朗普試圖為他的群體驅逐議程辯護時,他聲稱,毫無證據地,移民正從「精神病院和瘋人院」進入美國。

當他想要侮辱人時—例如聯邦儲備主席傑羅姆·鮑威爾、眾議員茉莉·克羅凱特(D-Mo.)或前副總統卡馬拉·哈里斯—他稱他們為「低智商」、「精神失常」和「精神障礙者」。

而當他和副總統JD·凡斯試圖為聯邦接管華盛頓特區辯護時,他們聲稱這是為了讓精神病患者脫離街頭。「為什麼我們會說服自己,讓一個顯然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或患有其他精神疾病的人在街上苟延殘喘,這是同情的呢?」凡斯說—他提供的證據是CNN報導的他家人在華盛頓特區旅行時被大聲辱罵的故事。

數千名在精神健康相關問題上工作的聯邦員工被特朗普的政府清除。

這就是精神健康和殘障倡導者所稱的「拒絕」語言—用來以貶低的方式污名化精神健康狀況的詞語。特朗普經常利用這些詞語來貶低他的敵人並為他的行動辯護。根據《滾石報》的數據庫,他在第二任期中對「瘋狂」一詞的使用超過200次,而「瘋人」和「精神病」的使用各超過60次。

儘管這些詞彙可以成為休閒用語的一部分,但特朗普不斷使用貶低和污名化的言辭與他的行動相匹配。他的官員已經解散了聯邦政府中專門負責治療和預防的關鍵部門,並取消了數百萬元的精神健康研究資助。因此,專家表示,特朗普和他的隨行人員不僅削弱了精神病患者的支持系統,還加劇了一些他們自稱重視的問題,包括減少犯罪和減少無家可歸。

“當你削減這些服務時,你將會有許多下游影響,這將包括急診部門就診、住院需求、監禁和無家可歸的增加,”全國精神病聯盟的首席倡導官漢娜·韋索洛斯基說。

特朗普對精神病患者的最大攻擊之一發生在七月下旬,當時他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推動對無家可歸的精神疾病患者進行「長期」強制住院,該命令辯稱該行政命令將「恢復公共秩序」。幾週後,特朗普在宣布將國民警衛隊部隊部署到華盛頓特區時對該行政命令的希望表達得更直接:“犯罪、野蠻、污垢和廢物將消失,”他在真實社交平台上發布道。白宮並未對一系列問題作出回應。

倡導團體迅速指出特朗普命令中的許多問題,包括它將精神疾病犯罪化,並踐踏了無家可歸者的民權,特別是那些有精神健康障礙的人。「這項行政命令將資源從我們知道有效的真正解決方案中轉移過來,卻擁抱強制而非護理,」全國殘疾權益網絡執行董事馬爾琳·薩羅在一份新聞稿中說。正如全國結束無家可歸聯盟指出的,該命令沒有說明誰將決定強制住院,依據什麼標準,也未承認全國精神健康床位的短缺問題——這是美國精神醫學協會在特朗普第二任期之前請求特朗普解決的問題。

研究表明,強制住院可能會造成高度創傷,並導致人們在沒有獲得所需支持的情況下在機構之間反复出入。雖然需要進一步研究以確定如何最好地支持無家可歸的精神健康障礙者和藥物濫用問題,但全國精神病聯盟的韋索洛斯基表示,特朗普的行政命令並不是解決之道。「如果我們想要減少這個國家的慢性病負擔並減少無家可歸,」她說,「解決方案是及早幫助人們。」

特朗普的內閣似乎對與精神健康作鬥爭的人懷有輕蔑。衛生和人類服務部長羅伯特·F·甘迺迪負責監督國立衛生研究院、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以及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等機構,而自他在二月份被確認以來,該部門已經關閉了關鍵辦公室並解雇了重要的工作人員。

正如我們的同事基拉·巴特勒之前報導的那樣,在他失敗的總統競選期間,甘迺迪曾浮出水面,打算將接受抗抑鬱藥的患者送往「健康農場……以重新成為父母,重新與社區聯繫」。他還在2023年與未來DOGE頭目埃隆·馬斯克的活動中毫無根據地暗示,抗抑鬱藥可能是學校槍擊事件的罪魁禍首。就在上個月,FDA舉行了一場關於懷孕期間抗抑鬱藥的誤導信息活動,期間小組成員辯稱產前抑鬱症實際上不存在,並且抗抑鬱藥對孕婦的開處方過多,儘管研究顯示,只有大約6%到10%的女性會使用這些藥物。甘迺迪的所謂「讓美國健康再現」委員會提交給總統的泄露策略文件呼籲成立一個工作組,專門研究兒童的抗抑鬱藥「過度開處方的趨勢」。

在特朗普政府的管理下,專門負責精神健康相關問題的聯邦員工共計被清除7500人,約佔其工作人員的16%,而國立精神健康研究所的失去比例更高,達到22%。

衛生和人類服務部還計劃從物質濫用和精神健康服務管理局(SAMHSA)削減超過10億美元的預算,該部門將在提議的「健康美國行政局」中合併,與三月份的持續撥款法案相比削減了7200萬美元;這還算不上該機構計劃撥出的1900萬美元,用於支持重度精神疾病患者的住房。

在一封致甘迺迪的信中,佛蒙特州獨立參議員伯尼·桑德斯和三位民主黨參議員表示,計劃解散SAMHSA似乎違反了創建該部門的聯邦法律。許多倡導組織也譴責了這些預算削減,呼籲保留該機構及其資金。

國立精神健康研究所還將合併進新的國立行為健康研究所,與國立酗酒及酗酒研究所和國立藥物濫用研究所合併。

一名衛生和人類服務部發言人告訴《母親喬恩斯》,甘迺迪部長對所有美國人的精神健康仍然充滿信心,包括我們國家的兒童,「在部長的領導下,SAMHSA正在維持和加強基本的精神健康和藥物使用項目,以便人們獲得及時的、高品質的護理。」

在甘迺迪的領導下,許多國立精神健康研究所的研究項目也被消滅了。三月份,明尼蘇達大學的助理教授邁克爾·布朗斯坦獲悉,他和同事們正在失去自國立精神健康研究所獲得的187,000美元的四年期研究資助,該項目旨在研究重度精神疾病患者的疫苗猶豫(布朗斯坦以個人身份告訴《母親喬恩斯》)。

該項目至關重要。研究顯示,患有嚴重精神疾病(如精神分裂症和雙相情感障礙)的人接種疫苗的比例較低。他們也更有可能因為我們擁有疫苗的疾病而死亡。但在甘迺迪的領導下,作為長期反疫苗活動家的NIH對疫苗猶豫的研究優先順序被降低,這一點在布朗斯坦收到的資助終止通知中有所體現,並在《華盛頓郵報》中發布的報導與之相符。

這一消息對布朗斯坦尤其殘酷,因為他和他的同事已經花了時間招募約60名參與者,準備向研究人員透露他們的心理健康狀況。「當這些事情被取消時,這是對那些人的信任的背叛」,布朗斯坦表示,且他相信這項研究將「對公共健康產生真正的影響」。

過去NIMH的研究確實對精神疾病的治療產生了重大影響。例如,2008年的一項研究調查了在首次精神分裂症發作的年輕患者中治療精神病的效果,並導致全國推出數百個精神分裂症治療項目。這項研究發現,對精神病的包裹式治療在首次發作後能夠減少以後的發作的嚴重程度。

這項研究是「研究被付諸實踐並產生巨大影響的一個絕佳例子」,韋索洛斯基說。「但我們需要更多這樣的研究。」

然而,精神健康研究已成為DOGE的特定重點,因為該機構終止了數百項NIH的資助,而NIMH的資助佔最大的子集,根據《JAMA》在5月發表的文章。此後,又有數十項NIMH的資助取消,儘管部分取消的資助可能因一系列法律挑戰而被撤銷。

根據《母親喬恩斯》的分析,在這項《JAMA》的研究中,幾乎75%的已取消NIMH的資助專案聚焦於涉及LGBTQ人群的研究,這些人報告的精神疾病比例是異性戀、順性別者的兩倍以上。隨著特朗普政府採取額外措施,試圖抹去LGBTQ人群在公共生活中的存在——通過禁止跨性別軍人入伍、對性別認同的歧視不予處理,以及在國家公園的標誌上抹去LGBTQ歷史——這些比例可能會進一步攀升。

特朗普對LGBTQ年輕人的明顯攻擊與其行動的其他間接影響相伴隨:特朗普的強制住院命令,可能會對LGBTQ年輕人產生不成比例的影響,因為他們經歷無家可歸的比例高於異性戀和順性別同齡人。特朗普尋求終止聯邦對那些推廣所謂的「性別意識形態或歧視性平等意識形態」的K-12學校的資金,這可能會懲罰那些試圖支持LGBTQ學生的教師和學校輔導員,最終會對這些學生造成傷害,因為研究顯示,接受的成年人可以降低他們自殺的風險。逃避那些威脅性別肯定護理或徹底禁止的州的LGBTQ年輕人及其家庭,可能會因被迫搬遷和失去支持系統而面臨進一步的掙扎。

“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確保年輕人知道他們並不孤單,他們仍然可以獲得資源,”Pick表示;“但現實是,這是一個非常具挑戰性的時期。”

(内文照片来自GOOGLE)